達米安呼吸凌亂,面色如這棟教學樓的偏僻角落一樣陰沉。他抬手用制服袖口蹭了下口鼻,雪白布料因此染上點點暗紅,掌指關節上全是破皮與滲血。原先一絲不苟的制式服裝發皺,兩顆領口扣子因方才的打鬥不翼而飛。他的側腹和頭都很疼,或許腹部明天就會浮出近乎黑色的大片瘀傷,但萬幸是沒有傷到骨頭。
腳旁是東倒西歪,蜷縮在地發出吃痛呻吟的同年級生們,世家出身的他們仗勢欺人不是什麼新聞,但被反過來修理或許還是第一次。境外移民低頭咬著下唇,朝敗者扯出一個陰鷙的笑容,漆黑的神色淤濁,看不進底。
年輕嚮導以靴尖朝帶頭哨兵的胸口又補了一腳,迫使那人轉成正面,他的命令略帶口音:「看著我。」應對嚴寒惡劣環境的粗糙鞋底碾壓著對方脆弱的脖頸,進一步壓縮存氧。
「咳⋯⋯呃⋯⋯!」那人的臉變得漲紅,眼白上佈滿破裂的微血管。「你、你知道我是⋯咳咳⋯⋯誰嗎!?你會後——」
又是一記踢擊。
「我允許你開口說話了嗎?」
一般來說,嚮導通常在體能上不佔優勢。但多虧了那位幾乎把種族歧視寫在臉上的教官這段時間的"課後輔導",達米安用了比想像中還要更短的時間,將面前犯了輕敵大忌的三人全數放倒。
該死的至上主義。
達米安啐了一口唾沫在對方昏死過去的臉上,小聲補了句外語粗話,接著彎下身將自己被搶走的吊墜取回,小心翼翼地收入口袋,這才轉過頭,瞇起眼看了看其他兩名不敢喘大氣的同夥。見他們已徹底喪失鬥志,這才忍著疼痛,慢慢吞吞地朝長廊另一端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