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繩咬得太緊,皮肉下的血液像被困住的潮水,癱瘓著進退維谷。神經傳導受阻,指尖末端傳來細小卻不容忽視的針刺感,呼吸也連帶變得沉重起來。汗水浸濕了後背,髮絲黏在面頰上的黏膩與不適讓視線邊緣變得模糊。
——啪。
一聲脆響後,達米安右半邊臉頰迅速腫了起來,他能嚐到一絲鐵鏽味在唇齒間綻開,他舔了舔嘴唇,扯出一個笑.才將頭慢慢轉回來。重心轉換間木椅發出難聽的咿呀聲,被俘之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審訊方,對方泛紅的手還懸在空中。
「或許你得再大點聲?否則我連你的問題是什麼都聽不清啊?」達米安用舌尖頂了頂口腔黏膜的傷口,更多血水隨之被擠出,這讓他的笑容添上一抹怵目驚心的紅。
「你跑這麼遠到北邊幹什麼?護送補給?還是破壞任務?」男人彎下身,聲線因怒意而壓得死硬。他用力扯起受刑者的頭髮,讓達米安揚起下巴露出脆弱的脖頸。「……我再問一次。你這趟,是送物資?還是來放炸藥?」
「有時間將這幾個蠢問題翻來覆去的問,怎麼就沒想過我這支小隊只是個誘餌……用來給你們這些腦子不好使的愛國者分心?」髮絲揪扯間頭皮火辣辣地痛,達米安卻只是吹了個調戲般的口哨,「要不要給你十分鐘,再好好仔細想想,你該問的問題究竟是哪一個?」
「啊,原來是這樣。你只是個被送上來獻祭的嚮導。讓那些大人物看看你被摧毀後會有多乖、多順從?」男人鬆開嚮導,轉身拿起電擊器,「我很好奇,你們這種後天覺醒的嚮導,通常是靠什麼讓人相信你還算有點用處?是精神體?還是……其他部位?」
「你大可以繼續講……我還沒聽過哪個審訊官,是靠性別羞辱來撬開嘴的。」對方將電極貼上他脖頸下方的鎖骨凹陷處,像一對掠食動物的牙。達米安屏住呼吸的同時咬緊牙關,將背脊貼緊椅背,雙拳收得死緊。他知道電流一定會來——所以他寧願迎上去,而不是讓它從胸口撕開一道名為屈從的口子。
通電聲響,嚮導猛然抽搐起來,全身宛若被拉扯到極限的琴弦。